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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跳河 (2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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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年?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地面去密道內,她急道:“玉知因?,你不管管嗎?”

“我如何管得了五公?主。”玉瑉會心一笑?。

謝臣年?一口氣沒喘過來,直接暈了過去。玉瑉嫌棄地看了一眼,吩咐人將謝相送回驛館。

而?室內的顧一瑟尋了紙筆給謝常之,自己在一側等候,嘴裏嘀嘀咕咕說著謝臣年?與玉瑉的‘善事’。

謝常之臉色差的厲害,提筆的時候,指尖顫抖,顧一瑟讓人給他拿了水喝,又拿餅。

謝常之吃了東西後,慢慢恢覆力氣,看了女孩一眼:“不知陛下這些年?的舊疾可?好了。”

“我不知道舊疾,我只知曉母後死後,父皇又立了新後。新後已懷有身孕。”顧一瑟學著玉瑉薄涼的語氣。

謝常之不說了,冥思片刻後,終於擡筆,顧一瑟也不看,學著玉瑉平日裏的姿態,負著雙手站在門口。

一連等了一個多時辰,天色亮了,謝常之慢悠悠地放筆,她屁顛地上?前接過數張供詞,掃了一眼,大致不認識。

雖說不認識,她還是將紙收好,道:“我馬上?給你準備吃食衣裳,你走吧。”

說完,她就走了,速度快到?謝常之還沒反應過來。

顧一瑟立即去找玉瑉,“寫了什麽?”

玉瑉深深看她一眼,唇角彎彎,嘲諷她:“五公?主竟然大字不認識一個啊。”

“別亂說話。”顧一瑟瞪她,“快說說,寫了什麽東西,他可?寫了一個多時辰呢。”

玉瑉清掃一眼,“說了宮變。”

“宮變、十七還是十八年?前的宮變?”顧一瑟面露惶恐,“他在嶺南呢,怎麽知曉那場宮變的。”

十八年?前,謝常之出門游歷,為權勢,隱姓埋名入安王府做門客。武帝陛下登基後便盯上?了兩位弟弟的兵權,不管不顧地令他們交出兵權。當時,朝堂之上?多人勸阻,誰知,武帝陛下處決了他們,造成諸多冤案。

此時,安王在謝常之的建議下交出兵權,而?齊王不肯,借機拖延。

是謝常之毛遂自薦,去齊王處游說,說服齊王出兵圍住京城,安王為輔助。待成功後,安王願奉齊王為帝,但齊王需將安王的兵權還給他。

齊王心動了,出兵圍住宮廷,安王拖住玉駙馬。

齊王攻入宮廷,辱昭德太子,殺武帝。而?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安王已入宮廷捉住皇後。

玉駙馬趕回來,安王立即加入玉駙馬的陣營,伺機殺齊王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武帝膝下皇子皆喪,清安公?主失蹤,安王順勢登基為帝。此時謝常之退出京城戰局,回到?嶺南,以新帝的力量接管謝家。

聽到?這裏,顧一瑟嘆氣,玉瑉卻說:“這是其一。”

“其二便是兩年?後,玉駙馬來邊城,謝常之得到?陛下屬意,殺玉駙馬陷害葉王爺。”

顧一瑟急急問道:“證據呢?”

說完後,她又說道:“謝家被滅門是不是就是因?為那道殺玉駙馬的旨意?”

“現?在還未可?知,需要?找到?那道密函,以及陛下與齊王簽訂的條約。這些都在謝常之手中。”玉瑉將供詞收好,天色大亮,她看向女孩:“累不累,先回去休息。”

“我答應謝常之放他離開。他可?寫了密函在何處?”顧一瑟說道。

玉瑉搖首:“沒有說,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,先回驛館。”

如今的局勢只能?暫時將謝常之放了,還要?暗中保護他,等他自己拿出密函與條約書。

回到?驛館,謝臣年?都醒了,正靠在床上?,小?口小?口地吃粥。顧一瑟要?過去看看,玉瑉卻拉著她回屋睡覺。

“看一眼。”

“你累了,先睡覺,我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。”

兩人拖拖拉拉回屋去了。

將顧一瑟按在床上?後,玉瑉吩咐人守好,自己匆匆忙忙去找謝臣年?。

兩月多的囚禁讓謝臣年?大受打擊,精神不大好,臉色蒼白的厲害,靠在床上?,整個人瘦得脫了形。

見到?玉瑉的第一句話便是:“你們來玩了兩日才想起挖謝家大院?”

整整玩了兩日啊。謝臣年?險些讓她們給氣死了,追著問道:“你是來玩的嗎?”

“她要?玩,我便順著她。謝相將自己搞的如此狼狽,怨不得我。”玉瑉長腿邁過,直接在謝臣年?對面坐下,將供詞遞過去,“看一看,與你知曉的可?一樣。”

謝常之的筆跡,謝臣年?一眼就認了出來,掃了一眼後,略顯詫異:“他怎麽寫出來的?”

“那就對上?了,我已放他離開,陛下給的密函還沒有找到?,靜靜等上?幾日。”玉瑉收回供詞,掃了她一眼,冷冷一笑?:“我以為謝相大義滅親,沒想到?竟然被人算計了,可?憐顧一瑟還嚷著謝相足智多謀。”

謝臣年?被一頓冷嘲熱諷,臉色微紅,“在她心裏,我自是最聰明的。”

玉瑉冷哼一聲,擡腳走了。

回到?臥房,顧一瑟埋在被子裏,睡得正香。玉瑉近前看了一眼,摸摸她的臉頰,旋即又收回手,轉身出屋。

春日裏好睡,又沒人打攪,顧一瑟睡到?午後,迷迷糊糊爬了起來,婢女伺候著梳洗,坐在桌前的時候,腦子裏還有些模糊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“侯爺去哪裏了?”

“她還回來嗎?”

“我夢到?她跑了。”

顧一瑟揉揉腦袋,婢女們見她迷離模樣,不施粉黛,卻明艷動人,透著一股子軟糯,分明軟弱可?欺,難怪招人喜歡。

玉瑉恰好也回來了,顧一瑟立即貼了上?去,她卻匆匆避開,顧一瑟聞到?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
“我先去洗洗。”

說完,玉瑉匆匆離開,倉皇而?逃。顧一瑟納悶,腦子還沒轉過去,腿比腦子更快,巴巴地跟了過去,“我幫你洗啊。”

婢女們沒忍住,顫抖著肩膀笑?了。

顧一瑟回身看著她們,笑?什麽呢,有什麽好笑?的。

浴室門從裏面鎖上?了,顧一瑟不甘心,擡手拍拍浴室門:“你讓我進來啊,都那麽多回啊,都看過多少?遍了。”

無人應答,婢女們笑?得更歡了。

浴室內的玉瑉被水淹沒,整個人都在水下,她手中沾滿了鮮血,鮮血的顏色令她作嘔。

然而?,她一次又一次,讓自己沾滿鮮血。

無力感?湧上?心口。

耳畔不斷傳來顧一瑟的聲音:“你開門呀,我看看你呀,想你了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。”

玉瑉眼前浮現?女孩巧笑?的模樣,歪著頭說:“你的腰真軟啊……”

隨著聲音的加大,玉瑉鉆出水面,大口大口呼吸著,整個人無力般幹嘔。

顧一瑟還在拍門:“你怎麽沒聲音了,木梨不在,聽不到?你的動靜呢。”

木梨……第一回 沐浴的時候,木梨嘮嘮叨叨地說著話。

玉瑉無力極了,心口沸騰,看著門口,後悔極了,門若開著多好。

疑惑顧一瑟自己撞門進來。

玉瑉癡癡地望著,門外的聲音突然小?了,顧一瑟走了嗎?

她突然慌了,驀地出聲:“顧一瑟。”

“在呢、在呢,你需要?我嗎?要?擦背還是伺候呢,我剛做了個夢,夢到?你帶著其他女人跑了,不要?我了。”

玉瑉忽而?笑?了,笑?出了聲音,伏在桶沿上?,眼角滑落了一滴水。她笑?著擦擦眼淚,對外說道:“你想進來,就進來。”

欣賞

你想進來就進來。

真敷衍的一句話。顧一瑟惱恨地踢了一腳浴室的門:“你說的是人話嗎?你關了門, 跟我說想進來就進來。你可?真虛偽,罷了,我去看看謝相身子如何了。”

綠茶本茶。

顧一瑟滿腔熱情付諸東流水, 盯著門看了會兒,總覺得玉瑉是在敷衍她, 滿腔熱情被潑了一盆冰塊。

見?不到人, 她走就是了。

顧一瑟將人將吃食用食盒裝好,吩咐婢女提著, 浩浩蕩蕩去謝相處。

謝臣年睡不著, 在密道內睡得太多了, 但自己渾身無甚力氣, 坐不起來,走不動,索性躺在床上小?憩。

耳畔隱隱傳來腳步聲,乃至女孩輕快的聲音。她驀地睜開眼睛,朝門口看去,女孩一襲橘黃色裙裳, 衣袂翩躚,腰間?如柳, 行走間?如靈動的蝴蝶。

眨眼間?就飛到她的眼前。

謝臣年莞爾:“少夫人。”

“你別違心了, 喊顧十五。”顧一瑟擺擺手, 吩咐婢女將食盒裏的菜取出?來, 又是拿筷子又是搬椅子。還不忘問謝臣年:“你起得來嗎?”

“自然。”謝臣年深吸一口氣, 雙臂撐著身下?, 坐起來的瞬間?, 天地旋轉了起來。

顧一瑟上前搭手,隔著衣袖握住她的手腕, 單手攬住她的腰肢。謝臣年卻渾身一顫,女孩的力量很大,輕易將她帶了起來。

蹣跚兩步後,穩穩地落坐,女孩勤快地收拾碗筷,又給她盛湯,眉梢眼角都是純澈的笑意?。

坐下?後,顧一瑟自己先喝了一碗湯,胃裏添了東西,渾身暢快。

她吐槽玉瑉:“關上門又讓我進去,虛偽極了。”

謝臣年眉眼抽了抽,房中?事就這麽告訴她?顧十五的心可?真大。她輕輕抿了口湯水,興致缺缺,但逮住機會還是得說一句:“玉瑉慣來如此,虛偽君子。”

“她是君子嗎?”顧一瑟反駁道,“她最多算女君子。”

“那便是虛偽女君子。你不喜歡她,趕緊和離。”謝臣年順著竹竿往上爬,凝著女孩純澈的眼眸,“你喜歡她,便要處處忍讓。唯有喜歡的多,才會忍受她的缺點?。”

“你說得極是,玉瑉說喜歡我,便會包容我的缺點?。”顧一瑟點?點?頭,手中?未停,夾了一塊魚,慢悠悠地剔著骨刺。

缺點??謝臣年意?外?,“她說你有什麽缺點??”

顧一瑟終於露出?不好意?思的神色:“好.色。”

謝臣年哭笑不得,以袖掩藏笑容,笑得渾身打顫,不得不伏在食案上。

顧一瑟尷尬,道:“她太古板啦,思想不通,我心裏有她,但不耽誤我眼睛看旁人呀。”

“你說得極是,陸氏喜歡長公?主,卻又經常帶著長公?主去戲坊看美?人,與?你倒是一樣的道理。”謝臣年開始找借口,女孩眉梢輕揚,她又說道:“但深愛一個人,眼中?怎麽會容得下?其他人了。”

皆因不夠愛。

顧一瑟怔忪,“心裏與?眼睛裏是不一樣的。我是欣賞美?人呀,是欣賞,如同文人欣賞好的丹青呀,一樣的道理。”

“丹青是死的,但是人是活的,看多了,容易生情。文人愛畫,畫是死物啊。”謝臣年語氣散漫,眼睛卻凝著顧一瑟,她問:“心裏若有一人,旁人再美?,也不會有心思去看呀。”

顧一瑟嘴裏吃著魚肉,嚼蠟般咬著,“你覺得殿下?與?陸夫人,並非是真的相愛?”

“我可?沒有說。”謝臣年又不承認了。

顧一瑟鄙視她,口中?說道:“你在心中?是不承認殿下?與?陸夫人的,對嗎?或許你覺得她們不過是孤寂時?的消遣,若真相愛,陸氏該與?你提出?和離,然後與?殿下?正大光明的同進同出?。”

每個人心中?的愛情觀都不同,謝臣年眼中?的愛情該是獨一無二,不可?褻瀆。她覺得陸氏與?長公?主的感情,不是純粹的,夾雜著太多的東西。

顧一瑟念此,驀地出?聲:“你也覺得我也不喜歡玉瑉,對嗎?”

謝臣年平靜地眼神中?漾起絲絲漣漪,她略一擡首,唇角微勾,“你喜歡與?否,與?我無關呀。”

她的平靜有幾分詭異,似暗中?的窺探者,讓人不寒而栗。

她強調一句:“喜歡是擱在心中?,你難道就沒有欣賞的人嗎?”

“欣賞與?喜歡不同。欣賞中?暗含一種?得不到的滋味。”謝臣年意?味悠長道。

顧一瑟皺眉,這叫什麽話,欣賞怎麽就是得不到了。她匆匆喝了一口湯,站起身要走:“我吃飽了,你慢慢吃。”

謝臣年頷首,笑著打量女孩匆匆的背影,她慌了嗎?

****

回到屋內,玉瑉坐在妝臺前擦拭著頭發,長發披肩,玉面瑩瑩。

顧一瑟郁悶地回屋,瞧見?一襲長發的人後驚訝得不行,悄悄上前,銅鏡內的女子只將長發散下?,整個人的氣質便又變了。缺了幾分棱角,添了幾分女子溫柔的韻味。

她看得發癡,玉瑉睨她一眼:“這麽快就回來了,不符合你的性子。”

不僅是韻味變了,雪白?的寢衣下?,雙肩瘦削,白?色襯得她渾身病弱,病若西子。

顧一瑟眨了眨眼睛,有些不可?置信,唇角止不住彎彎,道:“想你就回來了。”

“花言巧語,必然是有內情。”玉瑉側身而坐,瑩白?的指尖穿過長發,白?與?黑的對比,鮮明極了。

肌膚更白?,長發更烏。

顧一瑟巴巴地搬了凳子在她身邊坐下?,主動接過帕子,笑臉相迎。

“你很古怪。”玉瑉定論,松開帕子,任由她擦拭長發。

顧一瑟握著她的長發,忍不住嗅了嗅,玉瑉卻捂住她的鼻子:“你做小?狗嗎?”

“你身上好香。”顧一瑟驚嘆。

玉瑉笑話她:“剛剛是嫌棄我的。”

“你虛偽是真,好看也是真呀。”顧一瑟厚著臉皮繼續誇讚,眼睛瞇了瞇,“你穿裙子肯定更好看,要不你穿裙子,好不好?”

玉瑉睨她一眼,目光淡淡,算是接下?她的奉承,“說吧,出?了什麽事,怎麽就那麽快回來了。”

“沒什麽事,話說得不合,就回來了。”顧一瑟勤快極了,擦拭頭發的動作又輕又快,指尖穿過她的長發,輕輕揉了揉頭皮,“舒服不?”

“事出?反常必有妖。”玉瑉不信她的花言巧語,也沒有阻止她獻殷勤,“謝臣年的話氣到你了?”

說到謝臣年,顧一瑟驀地頓住,“她說、我不是真心為?你。”

“為?何這麽說呢?”玉瑉也有些驚訝,謝臣年怎麽會主動說這件事。顧一瑟並非是濫情的性子,跟著她後,除了一雙眼睛不安分外?,都很不錯的。

顧一瑟與?尋常女子不同,她的思想與?長公?主相似,偏向於女性。

思想開放,是她的特點?。

但說到愛與?不愛,玉瑉相信她是喜歡自己的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顧一瑟的喜歡,明明白?白?地放在了眼裏。她會笑著吻她,笑著說喜歡,不似作假。

顧一瑟不高興:“她說我欣賞其他女人,內心不純。”

玉瑉眼睛輕顫,眉眼笑意?尤為?明顯,“你問問母親可?喜歡陸夫人。”

“對阿,我舉例說明,她說母親陸夫人也不是真的喜歡。”

“謝臣年知曉什麽是喜歡嗎?”玉瑉摒棄單身女人,謝臣年流連花叢,見?過的女人無數,知曉何謂是真的喜歡嗎?

她笑話道:“謝臣年最不該說出?這番話,她、什麽都不懂。”

“她不懂嗎?”顧一瑟又納悶了,厚著臉皮說道:“她不喜歡我嗎?”

玉瑉:“……”

“少夫人的臉皮可?真厚啊,她有說喜歡你嗎?”

“那倒沒有啊。”顧一瑟訕笑,“我總覺得她就認為?我對你不是真是喜歡,類似於愛美?之心。”

一句話提醒了玉瑉,她的目光從顧一瑟白?凈的小?臉上滑過,一瞬間?,她又笑了。

謝臣年的心思竟然如此明顯,暗示顧一瑟她的心不純,對自己的枕邊人不是喜歡。

玉瑉覺得諷刺,顧一瑟不喜歡自己的枕邊人,難不成還會喜歡她謝臣年不成。

玉瑉的頭發都幹了,烏黑飄逸,明亮生輝,引得顧一瑟擡手撫摸。而玉瑉握住她的手,說道:“別理會她,她不懂什麽是喜愛,莫要與?她計較。我相信,你是喜歡我的。”

玉瑉的話讓顧一瑟打消疑慮,輕嘆一聲:“謝相、胡攪蠻纏。也是可?憐人,給她找個女人吧。”

“別理會她。”玉瑉及時?阻止,“讓她自己一人單著去。”

言罷,她笑著靠著,主動吻上顧一瑟。

高興又帶著小?心翼翼,顧一瑟樂了,主動伸手回抱著她。

玉瑉主動,猶如鐵樹開花。

一吻而深,兩人相擁。

午後的眼光,再是溫馨不過。

分開之際,玉瑉面紅耳赤,低頭間?,長發散下?,遮擋住通紅的耳垂。

顧一瑟卻摸摸她的耳朵,玩笑道:“你的耳朵可?真有趣。”

玉瑉性子內斂,不喜言語,與?顧一瑟截然相反。如長公?主說得那般,兩人性子如同一火一冰。顧一瑟的熱情,如太陽般融化玉瑉身上的冰。

如她所想,顧一瑟焐熱了冰塊,成了玉瑉心中?深處的陽光。

兩人坐了片刻,玉瑉起身去更衣,長發披散下?,舉手投足間?的韻味便不同了。顧一瑟看著她,心中?也多了個主意?,一定要讓她穿回裙子。

再回來時?,長發束起,寶藍色的袍服襯得她沈穩,卻又無趣。

顧一瑟一人生悶氣,轉頭去看窗外?的陽光,玉瑉走近,遮住她陽光,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門:“想什麽呢?”

“沒什麽。”顧一瑟搖首,再度感覺到了她身上沈沈的死氣。

方才的玉瑉好像是一場夢,夢醒就不見?了。

無題

驛館住了兩日後, 謝臣年便可下地走動?,在顧一瑟面?前晃來晃去?。玉瑉忙著腳不沾地,她閑成了大粽子。

顧一瑟坐在廊下品茶, 她便坐下來,慢悠悠地望著爐火上沸騰的茶水。

“謝相, 你不忙嗎?”

“玉瑉忙著呢。”謝臣年擺爛式回答。

顧一瑟想起這幾日玉瑉的忙碌, 再觀謝臣年,突然間, 心裏不平衡, 埋怨道:“你弄了這麽大的亂子, 憑什麽讓玉瑉忙啊。”

謝臣年笑容溫柔, 顧一瑟氣急敗壞的模樣煞是可愛,“因為?我病了。”

“這個?理由?真是絕了。”顧一瑟不想同這個?無賴理論,自己氣了兩息,咬牙問道:“你還?想殺玉瑉嗎?”

謝臣年眨眼,“我若想殺她,隨時都可以殺, 反是你,她死了, 你願意改嫁嗎?”

“改嫁?”顧一瑟有些發懵, “說你呢, 怎麽好端端扯到?我了, 玉瑉死了, 我也不會?改嫁給你的。你沒有潔癖嗎?我與玉瑉同床共枕過, 你不在意?”

話題太過直白, 殺得謝臣年楞住了,顧一瑟洋洋得意, 道:“你不是說愛情是幹凈的嗎?”

謝臣年說道:“心中幹凈即可,身體上的幹凈與否,我並不在意。世間對女子多苛刻,丈夫死後,就需守寡。妻子死後,男子還?可以續弦。於女子而言,太不公平了。”

顧一瑟沈默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長公主至今都沒有嫁人,許多人誇讚她,可從未有人覺得她應該改嫁。

兩人都不說話,這時,玉瑉回來了,身後跟著有人,黑袍、帶著帷帽。

顧一瑟站起身,玉瑉看她一眼:“進屋說話。”

黑袍人進去?了,顧一瑟疑惑地看向謝臣年。謝臣年起身,輕拂袖口?上的褶皺,“悄悄你夫君帶回來什麽好人。”

顧一瑟:“……”話說得怪怪的。

進屋後,謝臣年回身將?門關上,屋內光線黯淡許多。

黑袍人摘下帷帽,露出瑩瑩面?孔,顧一瑟呀了一聲,“是你。”

是葉郡主。

葉郡主含笑,與顧一瑟見禮:“少夫人,許久不見,你可還?好。”

“挺好的,我想知曉你是怎麽大變活人的。”顧一瑟驚訝極了,死了那麽久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?前,幸而不是晚上,要不然魂魄都給你嚇出來。

葉郡王望向玉瑉。

那日她並沒有上馬車,是玉瑉讓婢女代替她離開的,她好奇,可不久就聽到?馬車被炸的消息。頃刻間,她就知曉有人要殺她了。

既然世人都認為?她死了,她便不可貿然露面?,不如就這麽假死,靜候外面?的變化。

京城大亂,牽扯出青州堤壩案,五皇子被囚,而陛下甚至想殺父親,讓人取代葉家軍。

父親年歲大了,可鎮守邊城多年,陛下此舉,令人太寒心了。

玉瑉簡單說了一遍,顧一瑟追問:“五公主也假死嗎?”

玉瑉沈默。

顧一瑟又?看向謝臣年。

謝臣年微笑,道:“郡主來此是想說一說玉駙馬被害一案。”

“謝相聰慧。”葉郡主含笑回應,目光掃過顧一瑟的面?容後看向玉瑉:“謝家主想必都招了,是陛下所為?,想來不需我多解釋。我與父親商議過,陛下不慈,可百姓無辜,我們不能枉顧百姓生死。但我們會?上討伐檄文,讓天?下人做評判。”

上檄文,卻不動?兵,鼓吹其他?人興兵。顧一瑟反應過來,看向葉郡主的眼色陡然變了。她悄悄後退,站在了玉瑉身後。

這三個?女人,都不是省油的燈。

葉郡主說過後,玉瑉與謝臣年都陷入了沈默中。唯獨顧一瑟看來看去?,一雙眼睛難以停下來。

良久後,葉郡主出聲詢問:“謝常之的密函可拿到?了?”

“還?沒有。”玉瑉回答。

謝臣年說道:“等密函到?手後,我讓人謄抄一份給郡主送過去?。”

葉郡主感激,看向謝相:“多謝謝相了。”

葉郡主的目光很熱忱,而謝臣年卻果斷避開了。

顧一瑟如傻子一般站在幾人中間,帶了眼睛帶了腦子,可還?是沒有用,她們要做什麽呢。

寂靜幾息後,葉郡主要離開了,她看向顧一瑟,微笑道:“少夫人能來嶺南,著實讓我嚇了一跳。”

“你活著,我也嚇了一跳,你幸虧不是晚上出現呢。”顧一瑟笑著回應,這些女人都是騙子,不可輕信。

葉郡主再度寒暄兩句後,戴上帷帽,匆匆離開。

顧一瑟望著她的背影,長嘆一口?氣,自己嘟囔一句:“郡主活著,五公主肯定?活著。”

然而,無人回答她。

謝臣年意味悠長地看她一眼,哀嘆一聲,擡腳走了。顧一瑟被看得心中發怵,“你什麽意思?”

貓兒炸毛了。謝臣年不管,笑吟吟走了。

顧一瑟擼起袖口?就要將?人逮回來,玉瑉伸手抱著她,摸摸她的腦袋,力道溫柔。

“玉知因,她欺負你媳婦。”顧一瑟被摸得心中發燥,“她又?覺得我蠢。”

玉瑉面?容含笑,眼中添了兩分不多見的寵溺,抱著女孩不肯放手,“她聰明?,我們就不和她玩了。”

“對,不和她玩了。”顧一瑟氣鼓鼓地,心口?一口?氣堵住了,看了一眼玉瑉,“你也氣我。”

玉瑉無辜道:“沒有,五公主是否活著,我們也不得而知,你這麽問我們,我們無法回答呀。”

“可你們知曉葉郡主活著,卻不告訴我。”顧一瑟越想越氣,把她當猴耍呢。她氣得推開玉瑉,惡狠狠地盯著她:“晚上,不要和我睡覺。”

躺槍的玉瑉扶額:“我睡哪裏?”

“睡地板。”顧一瑟氣呼呼地轉身進入內寢,這些女人仗著聰明?,肆意嘲諷她。

不過,五公主當真沒有覆活嗎?

****

夜晚的風,有些涼。

婢女們留下一人守夜,其他?人都回去?歇息了,屋內的玉瑉躺在地板上,望著橫梁,須臾後,翻身面?向顧一瑟。

“顧一瑟。”

顧一瑟沒出息的轉過身子,一眼就瞧見了玉瑉襟口?松開下的肌膚,她眨了眨眼睛,沒吭聲。

玉瑉說得對,她最大的缺點就是:好. 色。

玉瑉卻沒有說話,閉上眼睛,困意來襲。

夜色深深,萬籟俱寂,就連燈火都黯淡下來,屋子裏靜悄悄的。

玉瑉闔眸,姿態如舊,側身而臥,似乎不知襟口?散開了,而顧一瑟也不提醒,甚至不想一人睡了。

在心裏默數三十下後,她果斷出擊,掀開被子,快步鉆進玉瑉的被子裏。

床上空無一人,地鋪上擠了兩人。

玉瑉被驚動?,半睜開眼眸,入目便是顧一瑟粉妍的臉頰,她故作不見,翻過身子。

顧一瑟哪裏肯容她就這麽轉過身子呢,自己笑吟吟地貼上去?,厚著臉皮開口?:“你別?動?啊。”

不動?被你壓著?

玉瑉自覺自己不傻,依舊轉過身子,背對著顧一瑟。

翻身的聲音不大,可在寂靜的屋內,依舊撞入了心中。顧一瑟伸手摟著她的腰肢:“玉知因、玉知因……”

“睡覺。”玉瑉闔眸,語氣懶散,狀似不在意,一雙紅得滴血的耳朵卻出賣了她。

顧一瑟立即揪住她的弱點,瞧了一眼耳朵後就咬了上去?。

“嘶……”玉瑉吃痛,忍不住低.吟一聲,“你咬我做什麽?”

顧一瑟說不出所有然來,內心蠢蠢欲動?,口?中玩笑道:“我想你了。”

“嗯。”玉瑉淡淡應了一聲,趁機捂住自己的耳朵,“你不睡床?”

那麽大一張床空著呢,暴殄天?物?。玉瑉決定?起身,她不睡,自己睡。

顧一瑟卻喊道:“日日睡床,無甚意思,我們就睡地上吧。”

玉瑉驚訝:“你日日吃飯,瞧你意思可有趣啦,改日吃草?”

顧一瑟撇撇嘴,故作撒嬌般從後背抱住她:“我想吃你。”

玉瑉:“……”

“別?吃我,我怕疼。”玉瑉掙脫不開,哀嘆一聲,雙手握住腰間蠢蠢欲動?的手,“顧一瑟,你的弱點竟這般好拿捏。”

顧一瑟不解她的意思,下一息,玉瑉轉過身子,凝著她輕顫的眼睛,毫不猶豫地吻上去?。

唇角相貼的唇角,渾身發麻,心中雀躍,悄然生起一股歡喜。

玉瑉的唇角微冷,貼上的瞬間,讓人發冷。

僅僅瞬間,卻又?感覺了歡喜。

顫栗過後,是難以言喻的興奮與躁動?。

松開之際,心已劇烈跳動?。恍若驚魂未定?,心中偏偏發虛,難以緩解。

光是一個?吻,完全是不夠的。

顧一瑟的眼睛含著情愫,是那麽迫切,玉瑉卻只一笑,擡起她的下顎,覆又?吻上。

顧一瑟:“……”不對勁。

失去?主動?權的顧一瑟莫名感覺一股興奮,心跳到?嗓子眼,舌尖上的觸感真實又?縹緲,她的視線所及是玉瑉發紅的耳朵。

玉瑉還?是那麽羞赧,然而,這回,她戰勝了自己。

屋內,寂靜得可怕,喘.息聲顯示了玉瑉的緊張,她望著顧一瑟,往日如水的眼眸裏掀起驚濤駭浪。

她傾身,吻上顧一瑟的眉眼,四肢幾乎不受自己的控制,她慢慢地放下顧一瑟,自己半跪在她的身側。

顧一瑟笑了,靜靜等著對方的後續。

怕嗎?

羞嗎?

緊張嗎?

想來,她都有的。

清冷若明?月,聖潔如雪山上的白蓮,終究被她拉入地面?上,沾染人.性的欲.望。

她笑了笑,玉瑉俯身,咬上她的鎖骨。

顧一瑟微皺眉,圈住她的脖頸,而她卻不願意,將?礙事的雙手扣於枕畔,“你別?動?。”

她說別?動?,顧一瑟卻笑了,挑釁般吻了吻她的下顎,蜻蜓點水般浮躁。

玉瑉好看的眉眼微蹙,“你閉上眼睛。”

顧一瑟聽話極了,閉上眼睛,下一息,那只手探入腰間。

密函

高潔的女子, 更容易讓人心動。她的謹慎與無措,讓這?場風雨更加猛烈。

滿地狼藉後,兩人輾轉回到床榻上, 顧一瑟埋怨:“地板太硬了,硌得背疼。”

她的精神很好, 甚至帶著一股子愉悅, 尤其?是唇角,紅得明艷。

床.笫間, 玉瑉的話?不多, 大多的時候會閉上眼睛。事後疲憊, 更不會如顧一瑟般嘮嘮叨叨。

她望著顧一瑟的眉梢, 輕揚帶起幾分風情,是青春的氣息。

顧一瑟徐徐貼近著玉瑉,貼著她的肩膀,又覺得不夠,伸手攥住她的腰肢,貼著毫無縫隙。

玉瑉垂眸, 顧一瑟滿足了,蹭著她的側臉, 眼中的歡喜, 明明白?白?。

“我睡不著。”顧一瑟憋了半晌後冒出?一句話?。

玉瑉掀了掀眼皮, 目光落在她潮紅的臉頰上:“睡覺。”

“你好兇, 你不該是濃情蜜意嘛。”顧一瑟鳴不平, 氣鼓鼓地瞪著玉瑉, 然後貼著她耳邊說了一句不知羞恥的話?。

一句話?讓玉瑉險些咬了舌頭, 顧一瑟說: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。

玉瑉半晌沒有反應過來,顧一瑟依舊往她懷裏鉆去, 毛毛躁躁,又顯出?幾分依賴。

玉瑉做不到背過身子,索性伸手抱著她。

“玉知因?,你有沒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?覺?”

“相依為命?”玉瑉恍然,怎麽就到了相依為命呢,她搖首,“沒有。”

顧一瑟再度解釋,“就是相依為命啊,我靠著你,你貼著我。”

“你和木梨不也是相依為命。”玉瑉說道。

顧一瑟怔忪,“好像也是哦。不對?,意思不同。”

“該睡覺了。”玉瑉覺得她突然聒噪,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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